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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看书 > 军事 > 同一片土地 > 第12章 彩虹12

烫人的太阳红滚滚的照耀着,我们就似那专门迎着太阳的向日葵,一直跟着太阳走,努力的接收光照,把那稚嫩的果实晒黑,现在的我们已经感觉不到太阳的刺热,这强烈的阳光反而使我们眯起眼,去迎接一波比一波浓烈的睡意。我不相信人会站着睡着,就像小时候不相信人会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中睡着一样,可是当到了某一种程度,当不相信的事情真实发生,并且发生在自已的身上,就彻底的相信了,并且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便会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正当我睡意正浓,一个踉跄,向前猛的跌出一小步,立马惊醒的我急忙退回,旁边的谢俊和吕涛也顿时清醒了,然后差点笑出了声,幸运的是赵宇在队伍后侧,和十一班的班长正在聊天,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的发生。从小到大我从未像这样缺觉,我悄悄的在心底许愿,等我退伍回家,我一定什么都不干,就好好就躺在床上睡两天,睡他个够。

碰上赵宇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偷偷给班里几个烟民抽几口,我虽然不明白他们所谓的旱死了旱死了,到底是什么感觉,可班长给的那根烟,对于谢俊和小龙是有瘾的,赵宇也开始耍弄他们,夜里已经熄灯,我们闭着眼睛还没入睡,就听到班长低沉的声音:“想抽烟的下来。”宿舍好像一下被唤醒,劈里啪啦的就起身出去了,我翻身没动,以为班长也就是给他们发烟解旱,迷迷糊糊之间听着外面又是俯卧撑,又是仰卧起坐,最后又让拿牙膏,一会功夫就听到小龙痛苦的喊叫,我还以为怎么了,喊声过后就看到,黑夜里冒出几个红点点,我知道他们如愿抽上烟了,我也可以想象出那副模样,刚点上就开始猛吸,一口接一口,仿佛会有人和他抢一般,到最后会剩个烟屁股还舍不得扔掉,小龙他们几乎是一拐一拐回屋的,我说这是怎么了,就听到班长骂道说什么话,你们不困是吧。

第二天我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为了吸烟班长让他们把牙膏抹在了下半身私密处,那酸爽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了,洗也洗不掉,虽没有切身体会,可小龙说的时候,痛苦的表情已经伏在脸上,还说班长以后叫抽烟再也不去了,话虽这么说,当班长叫的时候,小龙又会第一个冲下去。赵宇整人的方法也总是层出不穷,永远让我们意想不到。

那是一个中午,排头打完报告,听到班长的口令就带了进去,这一回他没玩手机,而是自已重重的把门关上,“都他娘的蹲下。”不明所以然的我们显得一头雾水,班长让我们说犯了啥事,也没一个人猜对,脚已经开始发麻,直到他把口袋里的烟仍在地上,“我早就说过,不让你们干的事别干,你们表现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可照现在来看我他妈就是对你们太好了,现在都学会偷了。”听到班长这样说,心里一凉,觉得也不怪班长生气,带出来的兵居然学会了偷东西。

“还用我点嘛?我都知道是谁拿的,偷个东西屁股都擦不干净。”班里死一般的安静,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班里抽烟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个一个过都能筛出来,忽然季小龙几乎是用着哭腔说:“班长,是我干的,是我管不住嘴和手。”

“好,还算你敢承认,就你一个人抽了?还有谁?”我们在他面前好像完全透明一般,谢俊也哆哆嗦嗦的承认了,我想这回他们可惨了。“现在都讲究文明带兵,我也不打你们,既然喜欢抽烟,我就让你们抽个够,别说班长不够意思。”赵宇边说边从柜子里掏出一条白沙烟,接着把黄脸盆扣在他们头上,“就蹲着抽,别把脸盆弄掉,两分钟一包赶紧抽,烟头就扔这个杯子里。”说着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在两人面前,我们其他们在一旁看的也是胆战心惊,两分钟怎么可能抽得完,不知所措的两人还没摸清班长的意思,赵宇吼了一声“抽啊。”,两人哆哆嗦嗦的扯开包装,“我让你两抽,你俩就赶紧给我抽。”小龙的脸顿时就像苦瓜一般,七八根烟全部拿在手里点着,嘴巴像是吃馒头一般,张的老大,快速重复着,只在口里停留一下,就赶紧吐出去,烟雾根本散不出去,头上的黄脸盆把烟都留在上面,一开始他们还算抽的快,只不过刚抽完第一波,小龙已经被烟呛的睁不开眼睛,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们在旁边光是蹲着看都已经受不了,更何况他两,他两把烟屁股都扔进杯子,接着索性把最后十几根都拿在手上点着,这些动作几乎是闭着眼睛完成的,好容易抽完第一包,两人停了下来看着班长。

“看我干啥,继续抽,今天管够,把这一条都抽了。”

“班长我们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妈的,让你抽就抽,哪那么多废话。”

香烟又重新燃了起来,只不过这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在一旁蹲着,脚上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不知是被烟呛的还是后悔,眼泪开始流了出来,到最后竟是一边哭一边抽,一条烟也抽了一半,红星说要陪着一起挨罚,班长也没开口,把水杯里的水倒进烟灰缸子,还未灭的烟头呲呲啦啦的响着。

“好啦,不抽了,这杯烟茶你们一人一半,喝完了事,偷烟这事也算翻篇。”

谢俊把烟灰缸端了起来,半天没下去嘴,里面的水一会功夫就变成了黄色,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怎么能喝,两人咕嘟咕嘟喝下去之后,立马就端着盆吐了。

“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内部事情内部消化,懂吗?”

打这以后,两人真的就把烟给戒了,无论赵宇怎么诱惑,都没有在犯,即使以后出了新兵连,没有人在约束,仍然没有在碰过。一个个见识到班长的狠心后,也都老实了很多,他整人的方法层出不穷,也让我们永远摸不清他的脾性,有时候我是恨他的,变着花样玩人,可更多的时候也确实在保护我们。

时间的推进,训练科目又慢慢的增添了难度,队列、紧急集合、登车、战术动作,听说后面还会有手榴弹和实弹射击,想想还是很激动的,可对于身体的考验和锻炼也在提升,紧急集合只是一曲前奏。

这些日子我们穿上子弹袋,背起了1:1大小与重量还原的橡胶枪,平常走队列的时候再也不用摆臂、擦裤缝以及烦人的打手也统统消失,我们两只手拿着枪,架起来的胳膊互相顶着,走起来很是拉风,终于感觉有一些当兵的滋味,在里面,每个人都格外的兴奋,口号和歌声也不需要班长的提醒,自觉地喊得格外有气势,可是这样的新鲜感又只是仅仅持续了两天,一个一个就又都恢复了原样,满身的疲惫。

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每当我在家里丢三落四的时候妈妈总会说:“你这样就像上了战场没带枪!” 可见枪对于当兵的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队列里行走的威风,到了生活里便成了麻烦,每天一日三餐,吃饭也不能下枪,必须要在肩上背着,给本就拥挤的空间造成了负担,肩上也被枪带勒出了一道道红痕,弯腰也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只有当晚上回到宿舍,将枪一排放好,胳膊和肩才能得到放松,抬不起来的手臂格外的酸,扛枪的日子可不好受。

与枪同时进行的是那战术动作,低姿、中姿、高姿的匍匐前进,电视上的画面又在我的生活中上演,但电视剧上的内容可不能全信,就像一些小女生看过了那甜蜜的韩剧之后,总是抱怨和幻想着自已的爱情生活。磨多少次皮、受多少伤,才能像电视上那样迅速又帅气的一气呵成,我们的战术训练场是一片荒草地,走近能看到小草的边缘泛着枯黄,赵宇看着这样的场地不禁感慨着说道能在这样的场地训练战术真是一种幸福!他说他们之前全部都是水泥地上练出来的,血都能渗出衣服,听的我们吓了一跳。我知道班长的话并没有夸张的成分,可即使在班长看来是这样优越的条件,我们这帮新兵蛋子也挂了彩,红星依然是最快,然后是谢俊、索南、熊豪,我也属于中不溜,要数吕涛和季小龙最惨,从小生长于南方小城中的吕涛,显得那样弱不禁风,细皮嫩肉的,与红星这样从小在牧区长大的孩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刚一匍匐下去就已经被甩了一大截,怎么使劲也追不上,一个来回下来,手腕、胳膊上已经磨破了,而季小龙呢,一身的肉,虽说已经瘦了不少,可对比起我们来说,还是显胖,平常也缺少锻炼,赵宇跟在他后面不停的催促,像一道道鞭子一样打在我们的身上,两个来回下来,我的手腕处也磨掉了一块,而这块伤疤一直伴随着我以后的人生,都没有消散下去。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走在回连队的路上,西落的太阳照红了半边天,歌声是多么的奇妙,难怪古今多人仁人志士,为之追求,训练后的我们是如此的疲惫,可歌声一起,仿佛所有的疼痛统统宣泄了出去,融进眼前的荒草地里,一阵微风吹过湿透了的衣服,小草也随着起伏,看着眼前这群慢慢熟悉显得可爱的面孔,我们好像长得一样,成为互相的镜子,清一色的迷彩服,腰带下空空的水壶,晒得发黑的面孔上是短短的寸头,若是此时来一个陌生人,看着我们的样子一定会晕了头,哪怕亲生父母来了,也得仔细观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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